​偶尔想起外公外婆，回想起点点滴滴的美好亲切，不必说外公做的手擀面，裹的菱形棕子；外公编的各种精巧别致的竹篮，烘炒的雾毫茶；外公垒的绘有花纹图案的灶台，写下的工整秀美的对联；外公认真记下的全家生活的花销明细的破账本，被外公用的掉光漆的算盘，被外公田间地头翻看的烂旧的《三国》、《水浒》书籍。还有外婆厨房里那一溜大大小小泡菜、腌菜的坛瓮，约有十几近20个。

外公去世前，外婆身体一直很好，外婆似乎是一个生来就注定很能勤劳持家的人，总是把家里整理的紧紧有条，那些坛坛瓮瓮没有一个闲过，任何时候都会有可口下饭的菜，在记忆中那些坛瓮中一般会有这样的分布，肯定至少有一大坛辣椒泡豇豆（辣椒去核，豇豆整根择洗，一层辣椒一层豇豆一层盐，上面用河里捡来洗净的扁石头压实让所有的都没于盐水下，然后系紧里面的豇豆变黄就泡好了）、肯定有一坛辣椒泡黄瓜（有时还会有一些扁豆在里面）、肯定有一坛到2坛雪里蕻（晒好的“花菜”切成5毫米均匀的碎末，放在干净的澡盆里面，然后配以生姜末、蒜末用手揉柔，揉到出水，然后一层菜一层盐的装坛，至到变色就可食用，不输所谓梅干菜）、肯定有一坛冬天腌制的腐乳（腊月做好的豆腐捞起滴尽水，在竹编的敞口篮上面放上挑选出的剪整齐的新稻草，把豆腐放在上面放在阴暗处直到长满白色的菌落，用筷子夹着豆腐在辣椒面炒的盐巴里滚一圈，然后装坛密封，不久就可使用），肯定有一坛黄豆酱，肯定有一坛蒜头（我的最爱），肯定有一坛腌萝卜干（最讨厌的腌菜），一般还有一坛泡鹅蛋（外婆家养过一群鹅好多年，逢不认识的人就咬，不过鹅蛋很大，我是真吃了很多鹅蛋的人啊），一般还有一坛切丝和辣椒一起腌制的“洋火姜”（从小到大见人都这么叫它，不知道学名，植株状似生姜，食用的是未开火的嫰花苞，一般腌制）是我小舅的最爱，一般还有一坛泡菊芋（这东西初泡不久脆的很，很不错，久了捞出来黑的叫人不敢吃）、一般还有一小瓮揉腌的葱头或者蒜杆，一小瓮揉腌的切的很细的萝卜丝。

大概记得的有这么多，因为泡菜、腌菜伤手，外婆的手摸起来很糙，有厚厚的茧，不过从来都很暖和，那温暖至今暖在心底，我妈和小姨也算得真传，我妈腌制的雪里蕻相当不错，小姨泡的蒜头一级棒。不过已经好多年没吃过外婆的菜，也再不会有机会，永远变成记忆里的渴望，随着一个一个亲人的远去我们也将老去，还会失去更多的亲人，更多只知付出的爱，所以一定要珍惜一些现在稀松平常的东西，甚至妈妈每天关心的唠叨。

————楞严一笑于2011.8.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