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枫杨
许多北方人可能没见过枫杨,它多长在南方,很奇怪的,似乎我每次见它,都是在渡口水边。枫杨的果实有特色,挂在树上,一长串一长串的,那两个革质的翅,远看就像干瘪了的飞蛾。据说是因为枫杨属风媒传粉,在成功授粉后的雌花序不会脱落,而是发育成长长的绿色果序,挂在树上,乍一看跟槭树的果实差不多,但略有差别。
这个季节,天地之间开始集聚萧索之气,每天回家,注视道路两旁的枫香树,也总有一种清醒又清冷的感觉,就像川端康成在《雪国》里,描述的那种质感,没有人群,没有都市尘嚣,它都会透过秋日清朗的晴空,响彻远方灰暗的群山。

看来,植物对这个世界不仅仅是装饰点缀性的,它就是自然的性格和血肉。人也是越长大,越觉秋天好。就像一个活到了一定阶段的人,他的智识,情怀,审美以及精神性,物质感,乃至价值观,都已经非常圆满、非常体面。它不再花哨,不再极端,秋天是一年四季当中,最中庸的,它不偏不倚,无过不及。
而枫香却能够把秋天这种丰盛却又内敛的味道,孕育在自己的体内,一旦登场,就予人季节更迭的讯息,这需要不一般的运气。
毕竟,世界本身非常辽阔,对于秋天的感情也极为铺张,然而浓缩到了一两种植物的身体里,它又是节制的。静态的植株,能够蕴藏这样的力量,也是造物呈现的戏剧性吧。
(图片来自网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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